96、〔九六〕正事_3多肉软玉娇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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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6、〔九六〕正事

  今日的风有些大,尉迟善站在宫外?,被风吹得眼睛都眯了起来。

  远远看到几个太监一前一后拥簇着顾溪亭走出来,他抬手抚了抚衣襟,走上前。

  还没开口说话,尉迟善先注意到了顾溪亭身上穿得官袍,袍角沾了大块的墨迹,看着就好像是……好像是遭了陛下的训斥。

  尉迟善没再想,等?顾溪亭走到面前,拱手行礼:“大人,温伯起招认了。”

  顾溪亭嗯了一声。

  尉迟善接着道:“据交代,他最初的经营只有鹿县的几?块田地和从前家里分?的几?个铺子。因为几个儿子结交了些好赌之徒,家里的妻妾又一贯娇惯儿子,钱还不上就偷偷变卖家产。他得知后,已发现家中亏空厉害,为了能维持温家长房的颜面,他便开始将家中铺子所卖的东西,以次充好,变动价格。尽管如此温家长房的收益还是日渐减少,慢慢就有些入不敷出了。”

  听他说这些,顾溪亭捏住手腕,动了动拳头。

  尉迟善继续说:“温伯起怕长房在凤阳被人嘲笑,怕抬不起头来,就一直暗地里想办法?搞点别的营生。可惜,他天生就没有温家二老爷那样的经商能力,私下做了几?次生意,都血本无归。只是温家长房门面上的奢侈,一直没有断过。”

  “打肿脸充胖子。”

  尉迟善道:“是,的确是打肿脸充胖子。可虚胖就是虚胖。要不然,他也?不会想方设法?借着女儿和季家次子攀上关系,就拼了命的想结这门亲。一个想为主子谋划,一个想攀附权贵,一拍即合。”

  顾溪亭蹙眉:“他招认季成?圭背后的人是谁了?”

  尉迟善摇头,小声说:“未曾……”他看了看四周,道,“季成圭心机重,并不信任温伯起。从未与他主动提起过背后主谋的身份,温伯起问过,但季成圭奸猾,闻不出所以然来。”

  季成圭的身份,不过也?只是个地方官员,即便胆大妄为,那也不足以叫他敢没有缘由地铤而走险,不光买卖盐铁,还私囤兵器。

  “那个盐商抓到了么??”

  “抓到了。正往永安这边来,这次绝不会再出意外。”

  季瞻臣的正妻出身盐商家。

  历朝历代对食盐俱有极其严苛的管理。盐商各地都有,但想要售卖食盐,便必须经由朝廷允许,并在律法?规定之处进行买卖。这些盐每一斤一两,都是有记录的。

  因前朝曾因朝廷腐败,致使盐商可以随意抬高盐价,垄断市场,造成?民间盐价高昂,百姓为吃一口盐,甚至只能卖儿卖女的地步。

  所以,自大承开国,盐价经由朝廷统一恒定,盐商若要涨价,也?不可高出买入价格的两倍,且必须笔笔买卖登记造册。

  自然,上面有规矩,底下就有人想方设法?坏了规矩。要不然,又怎么会有像温伯起,像许家这样那样的事。

  季瞻臣正妻家,最早自然也是循规蹈矩的做着盐商买卖。日子久了,得人撺掇,加之听闻发现了几?口未曾上报朝廷的盐井,因此便生出了私贩的主意——

  没有上报朝廷的盐井,无论会不会有挖完的时候,总之就是一个宝藏。里头的产出,足够一个盐商十几?年甚至几十年赚得钵满盆满。

  即便被发现之后,很有可能会被抄斩。但未来的事,眼前说什么?,不如赚了再说。

  可真到出事的时候,人就不定会这么?想了。

  温家长房和季家出事前,听到风声的人里头,自然也包括了季瞻臣的这位老岳父。

  他把家眷一丢,自己一个人闻讯而逃。朝廷的人找到他的时候,他正好踏上一艘准备开往琉球岛的船。

  凑巧,那船只是临时靠在某地的温家商船,他一不留神,自己撞进温家人的地盘,自然很快就被交给了朝廷。

  顾溪亭算着户部呈上的账册,问:“除了盐之外?,其他的事温伯起可有招认?”

  尉迟善低头道:“盐铁、兵器,都招了。”

  被发现的铁不是寻常铁矿里的那些,而是真真正正的陨铁。也?不知道究竟是何地找来,温伯起初见时轻叹万分?,直道这时天宫落下来的神铁。他想凿下一些偷偷私藏,没想刀刃不好,非但没凿下,还叫他被季成?圭发觉,狠狠训斥了一番。

  至于兵器,温伯起在被严审的时候,怕极了,直说季成圭只告诉他,是皇城根的贵人要。他想着说不定是哪家贵人想要偷偷私藏一些防身用的,也?就没管,只听季成?圭吩咐,让人装上了船。

  “贵人?防身用?”

  顾溪亭面色不变,“温家大老爷再蠢笨,也?不至于信了这些。”

  尉迟善愣了片刻,道:“或许是季成?圭又骗了他。”

  那个季成圭既然能得人所用,就绝不会是什么?蠢人。且他还多有谋划,那盐商嫁了女儿后,季成圭的手里就神不知鬼不觉从盐商手里拿过了三分?之一的盐井红利。

  顾溪亭唇角一扯。

  “让人继续盯着,一定要让季成?圭开口。”

  尉迟善应喏。

  他应完,想起一事,迟疑了下,询问道:“朝中似乎有大人想要拖延时日,恐怕太子那边很快就要收到消息了。”

  顾溪亭脚步微微顿了一下。

  尉迟善皱着眉头,跟在他的身后。

  圣上一众皇子中,太子是早早就立下的。当初也?的的确确十分?得人心,所有人都盼着太子能长成一个仁德之人,这样日后圣上百年,天下百姓才能继续过上好日子,不必担心君王残暴无德。可太子……太子的确生了一颗仁德之心,却仁善得不辨人心,将心怀不轨的禹王视作至亲之人,连圣上的话有时都不定会听,却对禹王听之信之。

  如果太子回宫,即便温伯起和季成圭真招出了禹王,太子也?定会有所阻拦,甚至认定是栽赃嫁祸。

  顾溪亭倒没有他那么担心,淡淡道:“知道就知道吧,陛下还在,太子也?不过只是殿下。”

  一个还没有登基的太子,一个已经被圣上恼怒的太子,根本就无须担心。

  尉迟善叹口气。

  过了一会儿,他跟上几?步,道:“大人,你?身上的伤如何了?弟兄们都在担心你?。阿麦回来说你?为了救那位小娘子的父亲,身上的伤又裂开了……”

  顾溪亭摇了摇头:“无事。”

  他原是要去天牢,听得尉迟善在身后不住念叨,突然停了脚步。

  尉迟善一愣。

  顾溪亭忽然问了一句:“我的伤又裂开了,你?说,她会不会担心?”

  “谁?”

  顾溪亭眉头轻轻一皱。

  尉迟善回想了一下,啧了一声:“堂堂六元才俊,为着个小娘子没了主意?你?又不是不知道,我平素只与勾栏瓦舍里的那些女子来往,我哪知道正经人家的小娘子心里头会想些什么?。”

  尉迟善笑:“我往日里受了伤,不论去哪处,那些女子总是会擦擦眼泪,疼惜地望着我。这里头几分?真几?分?假我是不知,但是,顾令端,我的顾大人啊,你?要是说的是那位你?拼了命也要救的好妹妹,但凡有心,她总是会担心你?的。”

  顾溪亭嫌弃地看了看他。

  尉迟善摸摸鼻子:“还去天牢么?”

  “不去了。”

  顾府。二房。

  温伯诚见着了曹老太太,顺便也?见着了爹娘赴任后,留在永安照顾妹妹,看顾二房的七郎。

  他拿着看女婿的目光,上下左右,仔仔细细地把人打量了一遍。

  末了,一辈子没读过几?本书,认不了多少字的温二老爷还要装模作样校考一番。

  要不是顾氏阻拦,只怕他就已经开口,要七郎把什么?《春秋》、《礼记》、《周易》都背上一遍。

  “为啥不让我校考他?这小子看着长得还不错,说话也?挺好的。”

  回到温兰院,温伯诚有些不解地问。

  顾氏瞪他:“你?那肚子里若是有点墨,我也?不拦着你?校考七郎。”她往人前一站,嗔道,“你?知道《春秋》、《礼记》、《周易》分?别都有多少字?你?要七郎都背上一遍,还不知还背到什么?时候。”

  她顿了顿,惋惜道,“八娘自小像你,不爱读书,若不是天资聪颖,只怕连与人说上两句典故都难。我是瞧着七郎不错,可到底还没问过八娘呢。万一八娘不喜欢读书人,难不成?你?还要押着她,嫁一个日后三句话便跳出一句诗文,五句话就道一声之乎者也?的女婿?”

  那当然是不行的!

  温伯诚自己想了想,都忍不住摇头。

  “我先前瞧你兄长嫂子是个好的,七郎虽然是后来才养,那定然也是个不错的孩子。可仔细想想,你?阿娘,我岳母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,让八娘嫁到这里……”他咳嗽两声,拉拉妻子的手,“藻娘,我有些舍不得。那个……七郎他能入赘不?”

  顾氏一愣,随即笑着拍了他一下:“你?且先问过八娘的意思吧。”

  丝毫不知自家爹娘把主意打到了七郎头上的温鸾,还在松柏堂内陪着李老夫人吃茶。

  新进的茶叶,透着诱人的清香。可再诱人,她喝多了也?觉得口舌有些发涩。

  李老夫人叫了十三娘来。

  十三娘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。

  一时说十娘偷偷买了街上的帕子,装作是自己绣的,送去了李府,却叫李府寄住的那位表小姐一不留神戳破了慌,恼得甩了好几只杯盏。

  一时又说九娘与那禹王长子见了面,对方有些痴傻,得知九娘是自己日后的妻子,乐得一连几?日差身边的小太监往四房送礼。什么?珍珠鸟,什么?草编蟋蟀,甚至还有长相怪异的石子。

  四房大老爷夫妻俩嫌弃,想丢了,九娘却都小心翼翼收了起来。还仔细给人送了自己亲自纳的几?双鞋垫和一身中衣。

  “我记得九娘姐姐出嫁的日子似乎近了?”温鸾问。

  十三娘笑盈盈正要作答,屋外?却是传来了另一人的声音。

  “八月末,就要出嫁了。”

  温鸾扭头,顾溪亭自门外大步入内,双手一拱,行礼道,“祖母,两位妹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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